江木的小药铺住进了一个圣僧模样的俊秀和尚,这是后来临州城的百姓发?现的,不过很可惜的是,他们近几日就要离去了。
玄映与江木那晚的谈话并没有进行很深,彼此间有个了解就戛然而止,而后续江木真的如所说得那般,找了个苦力,让他搬动各种?药材,规整打理?药铺的一切。
而玄映也真的一一做了。
要不是他做得?实在轻松,仅凭那单薄的身姿,怎么看都觉得?会压垮他。
他们在临州待了几天,计划了之后的路线,打算提前几个月赶到西域打探情况,结果天公不作美,就在他们准备离去的时候,一封信成了不速之客。
那是一位自称程华荣的男人写的,说是自己女儿病重,性命堪忧,希望江木能前来医治,总之是一封求救信。
江木看着那信,眉宇微蹙,那字迹有些凌乱,显然笔者写得?时候心绪不宁。
玄映道:“贫僧倒是知道这个程施主,程家原是金陵城的武林世家,祖辈显赫,不过他这一代弃武从了商,程施主很有经商头脑,生?意遍布五湖四海,朋友亦是,或许真的像信中所说,从旁人那里知晓了临州的你?。”
他一边听着,一边看着那封信,信的最后落了一个地址,不过并不是金陵,反倒是一个不知名的海岛,信上让他去天海渡口,说是那里安排了船只。
江木觉得?这事有些蹊跷,但一时间又察觉不到什么异象。
“金陵的世家,为何后来住到那么远的海岛上?”
对此玄映也不明白,他只听说程家的生?意很大,他也见过程华荣几面,但对于他的家人却是完全不了解。
“算了,去看看吧,顺便向他打听一下?西域的事。”
玄映看看他,点头应下?:“好。”
两人说动身就动身,当?天就离开了临州,朝那个天海渡口的方向奔去,那地方离临州有相当长的距离,大概是医者父母心,江木和玄映骑马彻夜行驶,总算在三天后到达渡口。
可到了地方,二人却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。
乌压压一片人头,大概有百来个人。
江木和玄映相视一眼,皆是疑惑。
在赶来的路上,他们就了解到天海渡口是一个已经废弃的小型渡口,现在大概是归程家所有,所以……为什?么会有这么多人?
那些人的穿着打扮也各异,有江湖侠士的扮相,也有文人墨客的样子,男男女女,老老少少,什?么年龄阶段的皆有,玄映微微俯身在江木耳边说着,因为里面有些人他知道,只是他也不明白为什?么一些门派的掌门,甚至达官贵人也会来到这里?
为女儿看病需要这些吗?
他们在打量着那些人,那些人同样在打量着他们。
江木一身黑衣,削瘦的身形,苍白寡淡的脸看着并不好接近,而旁边的玄映依旧是一身白色僧袍,清新淡雅。
“玄映大师?”一个人好奇问道。
玄映双手?合十微微欠身:“阿弥陀佛,许施主。”
来人是天剑派的一位少侠,他惊喜道:“没想到在此地能见到玄映大师。”
“贫僧亦是没想到。”
“看来玄映大师也听说了这个噩耗,真是可惜,我先前还?见过程先生?一面呢,那么风趣的一个人,怎么突然就去世了呢?”
语出惊人,大概就是这种?时刻。
江木和玄映皆是一脸疑惑,前者出声问道:“你?说谁去世了?”
面对他的突然问话,许念略微差异地看了看江木:“您是……”
“在下江木。”
“江公子你?好。”
“你?方才说谁去世了?”他又问了一遍。
许念奇怪地挠了挠头:“这……自然是程先生?,你?来这里不知道吗?”
江木还真的不知道,不光他,玄映也是一头雾水。
他问:“程施主去世了?什?么时候发?生?的事?”
许念道:“就是七天前,大家知道这个消息都很震惊,不过……”
他悄悄看了看周围,凑过来小声说:“不过有相当一部分人来并不是为了吊唁,程家说葬礼结束后会献上一本秘籍和兵器,为它们寻求合适的主人,其中还?有一部分人是为了程家宝藏而来,据说都埋葬在那个海岛上,程家无子嗣,那些东西在葬礼结束后都变成了无主之物。”
这段话又是颠覆了二人的认知,仿佛他们拿到的信,是个冒充顶替的,怎么和别人知道的完全不一样?
病重的不是程小姐,怎么会是程华荣死了?
还?有那句程家无子嗣,真是令人惊悚,虽说有些人家只把男子视为后代,但武林世家甚少有把女子除外的,江湖儿女,江湖儿女,女侠所占比例也占一大部分。
那个叫许念的年轻人说完后就被同门师兄弟叫走了,玄映悄悄拉了下?江木,道:“此事恐怕有变。”
江木看了看他,应道:“这里面有人在说谎。”
玄映点了点头,他们都不是怕事的人,但现在被蒙在鼓里,感觉有种?被戏弄的感觉,令人心里不太舒服。
没过多久,一艘大船远远驶来。
那是程家的船,来接这些人。
没过多久船就停好,渡口的人还算有秩序依次上船。
江木眉头微微蹙起,似乎有些纠结。
玄映偏头看了看他,问:“我们还要去吗?”
“也许那封信是个闹剧,此番行动,我们还是不……”他不字刚脱口,一股莫名的气息忽然就弥漫开来,江木神情一变,凝眸看向那艘船,眼中的世界陡然发生了变化,那些上船的人们一个个变得?面如死灰,而天际那边,据说是海岛的位置上,漫天红霞似血一般散发着不详的寓意。
“怎会……死这么多……”
他怔怔地看着,话语说得?很小声,玄映没怎么听清低声问了句:“怎么了?”
江木回过神,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他,就在这时一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,他转过身,许念同样面如死灰,身上散发着一股将死的气息。
“江公子、玄映大师,船来了,你?们不上船吗?”
玄映看了看江木,也不催促,后者微微垂着眸似乎在想什么,或者是在推算,很快,江木道:“走吧,我们也去。”
当?二人上船后,玄映白皙的脸也开始慢慢变得面如死灰,和船上其他人无异。
这种?异象并没有持续很久,所有人都不知道,他们此趟的命运已经定下?。
江木抿了抿嘴,目光望着海面,手?指在宽大的袖中不停掐算,可不管怎么样,都查不出来任何问题。
究竟是为什?么?
会突然死去那么多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