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镇的客栈并不大,房间也比较小,但?里面布置得还?挺清新淡雅,东西都一应俱全,玄映把江木放到床上,对方还是那个状态整个人昏昏沉沉的,看着憔悴得很,他轻轻叹口气给他盖好薄被。
过了一会儿,房门被敲响。
外面是那个店小二,旁边还有一位老者?,见他开门后,小二哥说道:“大师,医师我?请来了,这位是咱们柳叶镇很有名的赵大夫。”
赵大夫冲他点点头,玄映双手合十也微微点下头:“阿弥陀佛,有劳二位施主。”
小二哥摆摆手:“大师太客气了,那小的就不打扰您二位看病,我?去准备一些吃的,等会儿端过来?”
玄映再次对他道谢:“多谢施主。”
等小二哥离开后,他看向旁边的赵大夫,轻声道:“赵施主请随贫僧来。”
江木就躺在屋里的床上,他那副模样是个人看了都会觉得是生了场大病,然而诊脉后脉象平稳无异,身子也不如看上去那么单薄,按理说比普通人都强壮,不应该有事啊。
玄映微微敛眸,这种怪异的情况他之前也是疑惑不解,现在看来并不是他医术不精。
赵大夫行医多年,这种事也是第一次见,他掀开薄被检查了下对方的身体,也无任何伤口,甚至连扭伤、淤青都没有,那为什么会昏迷不醒呢?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。
他看向玄映,眼神里带着困惑,同时也很是担忧道:“这种情况老夫闻所未闻,也是束手无策,大概不能帮小师父分忧了。”
玄映一早就猜到了,眼下也不在意,双手合十谢过:“阿弥陀佛,多谢赵施主前来,只是贫僧这位朋友身体比较特殊,大概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没事,请施主不必在意。”
赵大夫兴许是太惭愧,也不要什么出诊费,摇着头依旧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离开,玄映轻轻叹口气,关上房门,过了会又?坐回?了江木床边。
夜晚的客栈静悄悄的,尤其是这种小镇,平日里来来往往的人就不算多,他今日上楼时这客栈里很多房间都空着,一路上也没见一个客人。
玄映坐着,屋内烛火亮着光,光洁白皙的脸上挥之不去的愁容和疲惫,那串佛珠还?挂在手上被他有一下没一下拨动着,不过非常明显心不在焉。
“贫僧先前还?说因为闭关感悟颇多,想去江湖中游历一番,现在看来是狂妄了些,江湖深远,我?倒如一叶扁舟,混迹于汪洋,不能自主,实在可笑。”
他说的这些话,平日里并不会提及,因为内容太过丧气,不像佛门弟子?所言,也不知道是有感而发?,还?是憋在心里许久今日才破格说了出来,只是现在这幅场景无人倾听。
没过一会儿门外“咚咚咚”响起了敲门声,玄映回?过神走过去开门,来人还?是那个店小二,手上端着些饭菜,抬头扬起一张笑脸道:“大师,我?特意吩咐后厨做了几盘斋菜,一路上辛苦,大师早点用餐呀。”
他进门将饭菜摆好,玄映从袖口中摸出银两递了过去,小二哥面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些,他不经意瞥了眼床上的江木,问:“大师这位朋友可好了些?”
玄映回?应:“并无大碍。”
“那就好,大师食完放这里就好,或者?摆到外面走廊的桌子?上,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,咱们店子?要打烊了,这些东西等第二天我来收拾。”
小二哥交代完人就出去了,走之前还?贴心地给他带上房门,只是玄映现在哪有心思吃饭,况且也全无胃口去吃。
他心里只期望着江木能快点恢复正常,这么不清不楚的昏迷着,令人很是无力,总觉得自己为他做不了什么。
看着桌上布置地精美的饭菜,玄映走到桌前打算将它?们先盖好,等真的饿了再说,可是刚走到面前一股淡淡的香味萦绕进鼻尖。
那是一碗白粥,但?气味并不是寻常米香。
他端起那碗饭,气味瞬间扑面而来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围的一切都好像跟着波动了一番,玄映立即将碗放下,凝神屏气,以内力做抵御,过了会神智才恢复正常。
这饭菜里被人加了料!
他迅速从一旁的包袱里翻出一个白色小药瓶,倒出来两颗丹药,一颗含在嘴里顿时灵台清净下来,再也不受任何困扰,他快步走到江木身边,把另外一颗丹药放进对方嘴里,而后再回?到饭桌前做检查,很快他就发觉这饭菜里除了那股不知道是什么的奇香,还?有大量软筋散。
这是一家……黑店?
玄映微微蹙眉,真是不赶巧,刚觉得江湖水深险恶,这就立马体现了,而且自己的友人还陷入昏迷,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,船迟又?遇打头风,什么坏事都赶在了一起。
江木还在床上沉睡着,玄映处理完那些加料的饭菜后,心里也拿不定主意,到底要不要离开,还?是静观其变?
离开的话,他的那匹马是不是也凶多吉少了?
而且这样的黑店能开在镇口这么显眼的位置,怕是整个小镇都不是什么……不好,他快速上前解开江木的衣服,看见对方胸口的位置皮肤下隐隐透着黑气,他再仔细检查发现江木的胳膊上有一个渗血的小针孔——是那个赵大夫!
可恶!
玄映罕见地眼眸中满是怒气,但?现在也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,他一手运功护住对方心脉,一手企图逼出江木体内的毒素,好在江木嘴里还?含着那颗丹药,那可是佛宗妙手大师炼制的独门解毒丹,寻常人求都求不到,解毒作?用非常大,而且玄映又?发?现得及时,这才?没酿成大祸。
清除毒素后,玄映再也放心不下,以往黑店这种经历,他是不惧,反而见一个铲除一个,但?现在心里有顾虑就不能再置身危险中了。
江木还是沉睡着,对周围的事完全不知晓,他身子倒在玄映怀里,胸口皮肤下那团黑气已经消失,玄映将衣服给他穿好,抱起人准备从窗口离去,不管如何总比在店里担惊受怕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