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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、第 五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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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晚有些东西坏了,谢凛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靠门的地方修。

谢朗发现新大陆似的蹲在旁边看,“爸爸,你还会修这些小玩意儿呢?”

谢凛手上动作没停,淡淡应了一声。没一会儿就把手里的电子手表放旁边,想来是修好了。

谢朗把那块电子手表拿过来,左看看右瞧瞧,居然跟全新的一样。

谢朗一张小嘴张得能吞下半个鸡蛋,眼睛亮亮的看着谢凛,眸光里全是崇拜。

“朗朗。”

“汪~~”

小胖墩儿吃过早饭,带着小狗儿来找他玩了。

小胖墩儿姓王,大名王铎,小名多多,今年六岁。

他的爸妈去沿海城市打工了,王奶奶带着他,每隔一段时间,他爸妈都会往家里汇钱。

这会儿不像十几年后,这个时候只要敢往沿海城市跑,基本上都能挣到钱。

所以王家祖孙俩生活无忧,小胖墩儿还有零花钱用。

不过老太太到底是苦过来的,虽然从不在吃的方面短过大孙子,但是玩具方面就没那么大方了。

老人家的想法很好理解,觉得小孩子家家,什么不能玩,就是路边随便挖块泥巴都能玩一下午,玩了就没了。哪像吃的,还能饱肚皮长身体。

但是小孩子不会想那么多,王铎喜欢玩具,也喜欢谢朗,刚好谢朗有好多玩具,所以他最爱跟谢朗玩儿。

他没料到谢凛在家里,杵在门口,支支吾吾打招呼:“谢…谢叔叔好,我来找…朗朗玩儿。”

小狗儿顾忌就没那么多,摇着毛绒绒的尾巴朝谢朗跑去,凑到谢朗身边,舔他露在外面的小腿。

谢朗哈哈笑,把小狗儿抱怀里,“哮天又胖了点儿。”

他对王铎招手:“愣着干嘛,进来呀。”

王铎看了一眼谢凛,对方眼神温和,他才进了屋。

屋子太小,谢凛的存在感太强,王铎很别扭。

他小声道:“朗朗,我们出去玩吧。”

谢朗看了一眼谢凛,摇了摇头:“我要陪我爸爸修东西。”

“可是你又不会修。”王铎嘟囔。

他觉得最近谢朗太粘着谢凛了,他们玩耍的时间都少了好多。虽然他跟谢朗借玩具,谢朗都大方地借给他玩儿,可他一个人玩着没意思。

他想跟谢朗一起玩儿,他们是好朋友,好朋友走哪里都要一起的。

“你这话说的,虽然我不会修,可是我精神上支持我爸爸呀。是吧爸爸。”他跑到谢凛身边,一把抱住谢凛胳膊,谢凛没防备,手一抖,刚修好的耳环又歪了。

谢凛看着谢朗,谢朗也抬头看着谢凛,他有点儿尴尬,但他不能让谢凛看出他的尴尬,输人不输阵。

谢凛收回目光,从兜里掏出五块钱给他,“你去买半斤猪肉,再买点菜,剩下的是你的跑腿费。”

王铎欢呼一声,“朗朗,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
谢朗默默接过钱,他怎么感觉谢凛在打发他呢。

但他中午的确想吃肉了。

“青椒回锅肉行不。”

“嗯。”

谢朗拿着钱走了,王铎在旁边跟他掰手指算账,“朗朗,你要买五花肉吗,五花肉四块五一斤,半斤两块多,再买一块钱的青椒,你还剩一块多钱。”

“可以买十几块大刀肉,两个奶砖,两包方便面了。”

说着说着,王铎咽起了口水。

老太太有时候买菜带着大孙子一起,时间久了,王铎也会简单算一些。尤其是关于各种小零食的价格,他算得可清楚了。

谢朗撇嘴:“大刀肉就是面粉做的,还能有真肉好吃。”

他心里有自己的考量,昨晚那群混混明显是不会罢休,他还没想出好办法应对,只能给谢凛吃好点。

今晚他们父子吃饱喝足齐上阵,能多打一个算一个。

所以当王铎看见谢朗买了四块钱的五花肉,眼睛都瞪圆了。

哮天闻到肉味儿,在他们脚边直打转。

谢朗指着木板角落里一堆肥腻碎肉,笑盈盈道:“叔叔,那个肉能给我两块吗?”

那比猪下水还不如,卖不上钱,摊主给谢朗捻了两大块,“这肉不好吃,你拿去干嘛。”

“我喂哮天。”

“啥?”

谢朗拿着肉蹲下来喂给小狗儿,摊主弯腰看了一眼,笑了。

“你这狗养得真肉乎。”那小肚子圆的,谁家的狗有这么胖啊。

哮天吃了肉,绕着谢朗转得更勤了。

他们去旁边菜摊子,买了一块钱青椒,还搭了一撮小葱。

王铎可遗憾了,觉得谢朗就是个小傻子,忒实诚,都不知道抠点零花钱出来。

谢朗挥了挥拳头:“再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,就揍你了。”

王铎缩了缩脖子,大概觉得掉面儿,又强撑道:“谁看你了,你又不是小姑娘。”

他抱起哮天,一溜烟儿跑了。

谢朗:………

谢朗提着东西回去,谢凛看着肉有些惊讶。

“钱用完了?”

谢朗一边看谢凛修好的东西,一边点头。

谢凛有些意外,毕竟他明说了给谢朗跑腿费。

“现在天气大,肉多了吃不完会坏。”

谢朗头都没抬:“你一个大男人,不多吃点肉怎么成。”

谢凛没说话了。

谢朗看到坏掉的东西都完好如初,高兴了,转头去开电视。这会儿有他喜欢的动画片。

看着看着,他突然反应过来谢凛那句话什么意思。

他有点不高兴。动画片也不看了,跑到谢凛身边,扯了扯他的裤子,等谢凛低头看他,他才委屈道:“你怎么能那么想我呢。”

谢凛:“没有。”

谢朗不信,开始跟谢凛翻旧账:“虽然你每天给我的零花钱抠得要死,但是我谢朗是个做事磊落,又孝顺的好儿子。”

他刚重生那天,谢凛给他的两毛钱令他印象太深了,至死难忘。

他谢朗就拿两毛钱!

虽然第二天,谢凛给了他五毛钱,但这个坎儿他过不去。

谢凛闻言,一双坨子都捏eng了,青筋暴起。但语气过分平静,仿佛暴风雨前最后的安宁:“嫌零花钱少了?”

谢朗本来想点头,不过想到他们的处境,谢朗又叹了口气,摆摆小手:“算了,咱家现在能吃上肉就不错了。”

谢凛气极反笑:“你那些玩具零食,别人送你的?”

谢朗眨了眨眼,不明白谢凛提这茬干啥。

很快谢朗就知道了,谢凛也特喵的跟他翻旧账。

谢朗有一个特别酷的大汽车,当时才买了变形金刚,所以谢凛不同意,谢朗又喜欢得不行,死活闹着要买,还说从每天的零花钱里扣。

这么小就知道分期付款了,他可真聪明,谢朗得意了一会儿,然后就想起来,这口锅现在落他脑门上了。

谢朗得意不起来了,他呆呆地张着嘴,一错不错地望着谢凛。

谢凛跟他四目相对。

谢朗一个激灵,他上前一把抱住谢凛的大腿,“爸爸我不记得了,我忘了。”

“爸爸,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他四肢并用,像个考拉似的抱住谢凛,软乎乎道:“爸爸,我肚子好饿。我顶着大太阳去买了肉,买了菜,还一个人提回来,我好累,我现在又累又饿,没有一点点力气了。”

谢凛单手拎着他的后领子把他提起来,谢朗像只被咬住后颈肉的小猫,四肢软趴趴垂下来,特别无辜地望着谢凛。

谢凛:………

谢凛把他丢去看电视,他怕再多看两眼,会真的忍不住揍孩子。

这皮小子,怎么这么会气人。

中午谢凛炒了一大盘青椒回锅肉,给王家祖孙分了一碗,然后端进屋,叫谢朗吃饭。

谢朗这会儿理亏,频频给谢凛夹肉,并且找“外患”转移他们父子间的内部矛盾。

“爸爸,我猜昨晚那群人今天肯定会来寻麻烦。我们等会儿出去找两根钢棍儿,今晚定叫那群混混来一个倒一个,来两个趴一双。”

谢凛扫了一眼谢朗的小身板,保持沉默。

谢朗没发现他的目光,还在那儿叨逼叨。

谢凛洗碗的时候,谢朗还跟在他屁股后面继续念叨。

“我觉得钢棍儿不算太好,要不弄两根电棍儿,按钮一摁,电流噼里啪啦就把人弄趴下了。”

谢凛回头,伸出一根手指点住谢朗的脑门,让他不能再前进分毫。

“朗朗,这事儿爸爸会处理,今晚你跟多多玩儿,爸爸会早点回来。”

谢朗一听急了:“你一个人哪是别人的对手,你需要一个帮手。”

谢凛:“现在是和平年代,要用平和的方式解决问题。”

谢朗一个字都不信。但是下午时候,谢凛冷下脸,勒令他在院子里待着,不准乱跑。

谢朗又担心又气,担心谢凛,气自己帮不上忙。

王铎不知内情,以为他舍不得谢凛,拍拍他的肩:“你爸爸走了,我陪你玩啊。”

谢朗郁闷不已,“你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他打开电视,粗.暴地按着遥控器,但是什么都没看进去。

他有点后悔自己昨晚多嘴,可是对方一开口就五倍摊位费,谢凛如果真给了,今天是不是就要交十倍,明天后天呢?

利益相关,对上是迟早的事。

谢朗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,更烦了。

随着天色越来越黑,谢朗的心跳越来越快,他在屋里待不住,搬了个小凳子坐到大门外等。

其他人见了笑他:“朗朗都五岁了,还这么粘爸爸啊。”

“谢朗这么大还没断奶,羞不羞。”院里其他孩子笑话他,谢朗也置若罔闻。

王奶奶唤了谢朗几次,谢朗也不听,老奶奶没法子,只好让大孙子去买两瓶汽水,给娃儿送去。

这么热的天,不喝水咋成。

天色黑透了,白天的燥意散去,浸出了凉意。

谢朗身子都快坐麻了,靠着墙昏昏欲睡。

忽然一束光射过来。谢朗抬手挡住眼,下意识往前跑。结果没两步就摔地上了。

一双大手把他抱起来,鼻尖是熟悉的味道,谢朗鼻子一酸,眼泪就掉了下来。

谢凛声音有些哑:“在等我?”

谢朗呜咽着应了一声。

他想起正事,趴在谢凛身上仔细嗅了嗅,还好,没血腥味儿。

谢凛把他放下来,将摩托车推进去。

老太太还没睡,看到谢凛父子进来,似是认真又似是打趣:“朗朗真是随你,认定的事谁劝都不好使。”

那么小一个孩子,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定力,一守就是几个小时。

谢凛抱歉道:“让您费心了。”

老太太摆了摆手,回去睡觉了。

谢凛一进屋,谢朗就跳上来,扒他的衣裳。

他要看看谢凛身上有没有淤青。有伤要趁早治,耽搁不得。

谢凛由着他,或许是谢朗难得的认真触动了他,他破天荒地主动给谢朗说了外面的事。

谢凛今天去的时候,没人找麻烦,那个小混混看到他,还打算把昨天收的摊位费还给他,谢凛没要。

其他人怎么交钱,他就怎么交钱。

谢凛把钱包给谢朗:“这是今天卖的钱,能数清吗。”

谢朗半信半疑,把钱倒在桌子上,看着花花绿绿的票子,这才信了。

他像颗小炮弹似的冲到谢凛怀里,抱住谢凛脖子,吧唧亲了他一口。

“爸爸你简直太帅太猛了,仅仅用气势就把敌人吓跑了,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。”

谢凛搂住他的屁股,勾了勾唇:“嗯,你努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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