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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9、桂子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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仲秋之月,桂子花开,不悔堂后院天香盈盈,众人忙碌之际,两个少年神神秘秘走来此地,四周张望见无他人,便坐去亭下商量某事。

“如何,陶姐姐答应没?”

云飞摇头:“票都送去她眼皮底下了,还是没应。”

“我大哥也是。”

“……”云飞表情古怪些,问道,“你究竟怎么看出他二人有那心思的?”

“直觉。”闻慎替他捋了捋,“大哥每每来你们这儿都似变了个人,原本什么事都能唠叨番,可在陶姐姐面前他一句话也不说!”

“……”

“再说陶姐姐,平日待人都懒得多看一眼,唯独见到我大哥会颔首示意,这不是有意是什么?”

“……”

云飞越听越不对劲:“不怀疑你都难,闻大哥来这里素来侃侃而谈,头回还和书院里夫子同行,说了好些,怎么到你这儿就是变了一人?”

“唉,无怪人说你不解风情,这事需用心看。”

云飞皱眉,想到的确有人这么说自己,便自认下,又请教道:“那你说接下来做甚么?”

“咳,我想想啊……”

“汪!”

石桌下突然传出狗叫,两人一怔,俯身看去底下,果然见绵绵靠坐在石桌墩上和软软在玩儿。

两个少年从桌底对视番,似乎达成共识,一齐将绵绵拖了出来,放到石凳上。

绵绵抱着软软,左右看看,问道:“有事么?”

“有。”异口同声。

闻慎身为经验颇丰的促狭鬼,率先胡说八道:“绵绵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?”

“在说闻伯伯和不高兴姐姐。”

“错,我们在说怎么帮月老做事,可知月老是谁?”

绵绵摇头。

闻慎遂把月下老人的故事讲给她听,最后哄道:“昨儿梦里月下老人嘱托我,说绵绵是个帮他做事的好手,只要绵绵肯帮他牵红线,他便请绵绵吃糖人。”

绵绵听得有些呆,半晌转过头问云飞:“是真的吗?”

“咳,真的。”

云飞到底是辜负了绵绵的信任,绵绵一听,立即信了此事,将怀中软软放到石桌上,严肃问道:“可以请吃别的吗?”

“……绵绵想吃甚么就能请甚么。”

“那我帮他!”小姑娘为表决心,一掌拍到石桌上,两个少年看了都替她疼,她却无知觉似的。

于是二人各自掏出怀中的票,交给她。

“这是栗香园的票,今日之内一张交给我大哥,另一张交给陶姐姐,教他们一定要去,懂么?”

这票原是宛阳新事物,付云扬想出的主意,提早排好园里的唱词、说书的人,定好票,观客需买了票才能进园,一票一位,卖完即止,既免去了堂中拥挤情形,又新鲜受人欢迎。

绵绵将票拿在手里看了看,没回应,只是问:“给爹爹和阿约他们也能去么?”

闻慎连忙摇头:“你爹娘若去哪儿需这个?”

这可是他花大价钱买来,只此两张,再买不起了!他心疼嘱咐句:“定要交到他们手上。”

绵绵冲他摆了摆手: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

说着揣好小票,滑下石凳,举起短胳膊,指挥桌上的软软道:“跳!”

软软轻轻跳进她怀里,她转身离去,走出几步闻慎才想到什么,忙道:“我大哥眼下不在,你可不要认错人!”

“知道知道。”

一团小小的人影走出洞门,消失不在,闻慎总觉不安,转身与云飞道:“实不相瞒,我有些后悔了。”

云飞打了个哈欠:“与我无关,都是你教她的,我得去忙了,你自个儿待着罢。”

说罢也无情离去。

***

绵绵口里的不高兴姐姐名唤陶灵,是不悔堂创建之初霍沉请来的匠人之一,也是云飞的师姐,如今二十有三,在不悔堂里算是技艺极高的前辈,平日里最是严肃,难见她笑,是以绵绵称她为不高兴姐姐。

陶灵为人不拘小节,时常出于方便把长发束成男子模样,绵绵从后院出来时她正得闲,在院里瞧小学徒练字。

绵绵蹭到她面前,陶灵低头看她,两人都没说话。

互相盯了许久许久,绵绵才拉她去树下,放下软软由它自己玩儿。

“怎么没跟你爹娘走?”陶灵开口便似嫌弃。

算来这二人曾是有过龃龉的——绵绵单方面认为。事情需从绵绵会完整说话讲起,那时候她总喜欢跟云飞来不悔堂玩儿,见到陶灵后若有所思,后来总喜欢问堂里的人令约与陶灵谁更好看。

堂里的小学徒一来不敢当着霍沉的面夸令约,二来不敢当着陶前辈的面将她排去他人后头,故而都答她一样好看,实在诓不过便答陶前辈更好看。

绵绵不服,奈何不知反驳的话该怎么说,只是着急,嚷着阿约好看。

因这事,她不喜欢陶灵,直到后来令约听说此事,一边刮她脸蛋,一遍说她一通,她这才不比,还乖乖跑来和陶灵道歉。

陶灵自是不会和这么个小姑娘计较,只是她向来严肃,说话做事不太会顾忌旁人,亦不懂寒暄之道,硬要寒暄的话便古怪得很,譬如眼下生把关切话说成嫌弃口吻。

好在绵绵听不出,不会误解她,只老实答道:“阿约去买螃蟹,爹爹陪她,但软软怕,我要陪软软。”

“汪!”软软听见自己名字,叫上声。

“是你怕吧。”陶灵一语揭穿她。

“……”绵绵红了红脸,弱弱反驳,“是软软怕。”

陶灵不懂小孩子,换了话问:“找我做甚么?”

“噢,”被戳穿的绵绵巴不得换别的话说,这时从怀里取出张票,递给她,“这个给你。”

陶灵看着眼熟,想了想问:“云飞让你给我的?”

“不是他,是闻伯伯。”

陶灵一怔,脸唰的下红成熟螃蟹,心下打鼓:怎么会是他,那人不是一见她就不想说话么?

“你快收下,一定要去,懂么?”她把闻慎的话学来。

陶灵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心跳,仍旧不懂为何会收到闻恪的东西。

“还有,”绵绵继续摸索,掏出另一张票,也递给她,“我累啦,这张你要亲自交到他手上,懂么?”

“……”不懂。

陶灵脑袋空空,喃喃自语似的,问:“这也是他要求的?”

“嗯!”绵绵丝毫没有撒谎的羞愧感,反而美滋滋幻想起月下老人请她吃小饼的场景。

“可我——”陶灵罕见的表情丰富起来,纠结又困惑。

可她做不到啊。

“你快去给他!”

绵绵急着见月下老人,推着陶灵往不悔堂外面走,陶灵恍若身不由己,轻易被一个小姑娘推至街上。

小姑娘站在阶上看了看天,道:“天快黑了,再不去就迟了。”

陶灵愣愣转身,还是一万个想不明白——这中间究竟发生甚么。

绵绵看着人远去,笑出小乳牙,回头时赫然见到云飞与闻慎,二人都惊奇不已望着那道纤细背影。

“绵绵!竟是我小瞧你了!快说说你怎么做的?”

竟让人主动寻去,实在出乎他意料!

绵绵叹气,觉得好累,但还是如实告诉他们,只见二人越听越惊恐,最后双双抱头,失去梦想坐去门槛上。

“你说师姐会杀人吗?”沉寂良久,云飞终于出声。

“肯定不会杀绵绵,你我二人倒是得躲躲。”

“我们若是被杀,闻大哥会替我们申冤吗?”

“何冤之有?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们在说什么?”绵绵歪头问道。

“没甚么,你去和软软玩罢。”闻慎有气无力。

“月下老人呢?”

“月——”闻慎揉了把脸,跳起身,“月下老人不便现身,绵绵想吃什么便由我代他请。”

绵绵闻言有些失落,但也不是不可以,于是勉强指了个方向:“闲云居的小饼、虾子鱼、蟹酿橙、珍珠团都想吃。”

闻慎一咬牙:“好,等你舅舅散学,小爷我请客。”

“你不是没钱么?”云飞问得实在。

“都快没命了,钱算什么?”

“……”好有道理。

是日傍晚,几个少年征得霍沉与令约同意,将绵绵带去闲云居大吃一顿,绵绵和阿显吃得忘我,倒是云飞和闻慎摆出副即将赴死的模样,将蔗汁喝出烈酒味。

“今夜我去竹坞避避。”

“行,反正只我和咕噜住下游。”他如今长大,兄长都已成亲,不便同住,于是一人住在原先的旧楼里,秋娘只偶尔回来住几天。

二人约好,待那舅甥俩吃饱喝足,一同下了阁楼,走在仲秋夜的河道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。

“噫,你们看!”

饭饱后生出些困意的绵绵忽抬手指向河里,几人看去,见到河里一只挂着彩灯的画舫顺流而下。

云飞不可思议望着画舫:“那是……”

闻慎同样难以置信:“那是……”

“我也要坐!”绵绵高声呼道,却被抱着她的阿显捂住嘴巴。

“嘘——待会儿带你去坐。”少年也定定看着船里。

若没看错,那坐着的是他们可敬的闻大人罢?旁边却是哪位红粉佳人呢?

阿显想,他定是错过些什么。

作者有话要说:当当!就到这里啦!感谢各位看到这里!如果不介意的话就给个五星吧,绵绵脸给你捏_(:_」∠)_

不是,我是说发红包!不管什么时候评都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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例行完结感言:

如果有从头追到尾的姐妹,我先给你滑跪一个,我也没想到会写这么久(从我动笔到今天刚好用了一年半吧,很颓,每天都在弃号的边缘试探,好在我终于写完了5555

说实话,我替我自己不值,一年半耗了多少精力在这上面,收获却很少,甚至少了些东西,比如最后的信心,现在是真的毫无信心,感觉就是在钻牛角尖、做无用功,只希望还有我没看见的好的一面吧。

以后还是会写的,但是归期未定。

下一本应该是《我不肯不肯》,但是也有可能随手开个短篇,缘更之类的。总之,可以收藏煎煎子专栏,感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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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更新:目测《我不肯不肯》是凑不够预收了,我决定开篇0预收的文,轻沙雕校园文《暗鲨菠萝》,欢迎来到菠萝味水果超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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